一根野生的大鸭毛

【撒米/加隆&撒加】以爱之名 大银行家加隆续 3

携手且道同归去:

嗯,精英总裁隆vs不羁浪子撒……

米罗:你俩是不是拿错了剧本……

我尽力了……觉得撒哥恋爱脑的请来掐我不要掐他!n(*≧▽≦*)n

3

“你说什么?!”加隆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那张和自己宛若镜像的脸,“撒加,你在战俘营里待傻了吗?你……!”

“你没听错,我也很清醒。我再重复一遍,我非常感谢你和‘他’为我着想的辛劳和好意,可是也请你原谅我的拒绝。”撒加平静地直视着自己的孪生弟弟,他坐的位置恰好是米罗刚才坐过的,在这个角度能最好地观察到对面人的全部表情。

他看着坐在对面的加隆的脸,从他甫一进门时有点焦灼的期待,到他们像之前的每次见面时一样给予对方热烈拥抱时的欣喜;从告诉他他在得到撒加的消息之后是如何想了各种办法终于成功拿到释放令的振奋,到眼下他听到自己的拒绝时的惊愕不解。虽然他的心中也有着一晃而过的歉然,可是他对刚才做出的决定却没有一丝犹疑。

“为什么?!”加隆猛地站起来,他充满疑问的眼神倒让撒加想起了刚才米罗和他一路走来时不自觉看向他的样子。自从米罗在图书室旁边为他辟出了一方小小的工作间,除了午餐和晚餐时间,米罗很少在白天去打扰一旦投入写作就浑然忘我的他。

可是刚刚米罗却在一个不早不晚的时间赶来,脸上还带着一种撒加从未见过的矛盾与恍然,好像他的内心正在经历什么激烈而痛苦的冲突;撒加想要问他的时候,他却迅速垂下了眼帘,只是用撒加已经觉得有点陌生的官方口吻说了一句:“少校先生,有一位加隆·席德拉肯先生来找你。”

可是他的若无其事怎么瞒得过撒加呢?先不说他念出加隆·席德拉肯这个名字时明显的停顿,也不提他公然让一个战俘去会见来访者这种无视战俘营管理条例的出格行为,只是他那故作平静的态度之下掩盖不住的突然对撒加变得疏离的举止和眼神,都让撒加立刻感觉到这件事情不太寻常。

从战俘营走到军官营地所在的会客室有一段不近的距离。正是初冬时节的午后,早已偏西的日光懒散又冷淡地洒遍了整个营区。有好几次撒加分明觉察到米罗在看他,那眼神中有疑虑,有不解,却也有欣慰和释然;当然,最令撒加在意的,还是那份欲言又止的不舍与留恋。

他很想开口问问米罗这个突如其来的“加隆·席德拉肯先生”到底对他说了什么——虽然以他的经验而言,他那个说话行事一向特立独行的弟弟大约没法给人留下愉悦的第一印象;然而米罗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他们之间空出了大片的距离,虽然两个人是并排而行,被太阳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却疏远地好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想到这里,他更加坚定地摇了摇头。

“撒加,你必须给我一个你不接受的理由。”加隆有些烦躁地叹了一口气,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向来如此,可是他也早就知道撒加从小就对这种噪音具有天生的免疫力。

“理由?”撒加微笑了一下,“我是第三共和国的公民和军人,为什么要接受一个傀儡政府靠出卖自己国家的人民换来的一点毫不公平的怜悯?表面上说是三个劳工替换一名战俘,可是现在德国政府的习性你也该了解一二,实际他们达成的交换比例必然还要高出很多。你在法国生活的时间太短,可能没有什么感觉;然而我作为一名现役军人,明明肩负着保护人民的义务,现在却要用人民的血汗来交换我因为战败而失去的自由,对此我实在无法做到心安理得。听我说完,加隆——你可能会说,即使我不肯交换还有别的战俘抢着要这个机会,那些法国人终究是逃不过的;但是这是我能做到的唯一的事情,或许没有什么实际用处,可我决不能违背自己的做人原则。”

“你是认真的吗?!”加隆忍不住停下来看着他;面对撒加坦然的眼神,他只能无奈地皱起眉头,“撒加,就算你是敦刻尔克之战的英雄,也用不着在这里和我高谈阔论你那些高深的爱国主义理论。我就问你一句好了,比起重获自由,难道你觉得这里的牢狱生活更舒心一些?”

“难道不是吗?”撒加挑了挑眉,“你既然从法国来到这里,也应该知道现在的法国是什么样子吧,物资紧缺,人心惶惶,德国人的军队无处不在,盖世太保四处横行……”他看着加隆逐渐阴沉下来的脸色,轻轻地扬起了嘴角,“即使我在这里都可以想象得到那有多么糟糕。加隆,你真的认为我回到这样的法国去能生活的更好吗?相比之下,虽然这里寒冷单调,至少安静有序、空气清新,非常适合沉思和写作。还记我两年前我给你写的信吗,我说我正打算写一本书……”

“谁说让你回法国了?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加隆还没说出那个词,撒加凌厉的目光却骤然转向了他,令他不得不生生刹住了话头。

“我说过了,除非去参加‘他’的葬礼,否则我绝不会踏入席德拉肯家族的大门。”

“撒加,”加隆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我能理解你。你不喜欢不接受‘他’,放弃母亲的贵族头衔,甚至是去阿尔及利亚参军……这一切全部是你自己的生活,你有权利这么做,我过去、现在和将来都不会干涉你,也不会让‘他’来影响你。可是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眼下这个战俘营,绝不是应该意气用事的地方。”

“我没有意气用事,”看着加隆诚恳的眼神,撒加的表情也凝重起来,“反而是你,加隆,你这次的行为太过于大意了。”

“你说你是获得了维希政府高层“某位大人物”的“深厚友谊”,在他的帮助之下专程与德国当局交涉才拿到了这份关于我的协议书?”他拈起放在桌边的那份文件仔细地看了看,“加隆,你亲自来到这里已经很显眼了,我该庆幸你没有向他们要求直接释放我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尊敬的席德拉肯先生,如果算不上商业机密的话,或许你愿意告诉我,”撒加用一种笃定的语调说,“高傲的席德拉肯家族现在在欧洲的银行业务进展如何?据我所知,至少你们和第三帝国之间的蜜月已经成为过去式了吧?”

虽然他和加隆常年天各一方,在撒加被俘之前,两人之间的通信还是相当频繁的。即使撒加明确地表示过他对财团的事务并无兴趣,加隆还是会在往来信件中洋洋洒洒地谈论他所经手的业务。当然他并非想要向撒加寻求意见或建议,从撒加的角度来看,那倒更像是一种基于血脉亲情之上的坦诚和信任。让他忍不住腹诽的是,虽然加隆绝不会透露公司的核心机密,他对某些无关紧要细节的生动过头甚至恶趣味的文字叙述还是常常让撒加惋惜加隆的好文笔用错了地方。这样的信读多了,撒加有时候甚至会有错觉自己被迫订阅了一份席德拉肯财团及其合作伙伴和敌人的八卦花边简报。

“没错。虽然作为一个商人,我有的时候必须遵循金钱游戏本身的策略和规则;可是那毕竟不能凌驾于人的道德和良知之上。更何况无论是私人方面还是国家层面,都是伟大的不可一世的第三帝国首先向我们发难的不是吗?”加隆耸了耸肩表示嘲讽,“我告诉过你德国人堂而皇之拖欠公司贷款的事情吧?既然第三帝国将自己的民族主义建立在伤害其他国家和人民利益的基础上,再继续相信他们的我岂不是变成了傻瓜?还有法国投降后,只是因为巴黎的席德拉肯银行根据纽约总部的指示拒绝接受纳粹银行的账户和业务,他们就把我亲自挑选的工作人员抓进集中营关了13个月,13个月!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们救出来,听说直到现在还有几个可恶的德国佬天天守在公司隔壁阴魂不散!一想到我忠诚而可怜的员工们每天在万字旗下过得战战兢兢,真想让他们直接关门歇业算了!……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他疑惑地看着撒加,换来的却是对方一个“果然如此”的从容笑容。

“你看,我亲爱的弟弟,虽然你讨厌和我谈论爱国主义,可你不也是它忠诚的践行者吗?还有,虽然我对于承认这一点充满了歉意,但你确实是因为我的缘故从南向北穿越了差不多整个德国——当然,我相信相比于你日常的排场这次已经非常低调了,但我必须提醒你,现在的德国可是个满脑子复仇思想过度神经质的疯子,而你想要从他们这里带走的,还是一个他们曾经的敌人。”

“你是说——!”在接收到撒加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时,加隆的脸色陡然一变。他几乎是一步冲到窗前向外看了看,这才又转向仍然神色淡然的撒加;在目光落到那份他仍然拿在手中的协议书上的时候,他的眼神一闪,一把从撒加手中夺去了文件。

“那还等什么,我去找那个上尉,你快点收拾一下……”

“不,加隆,”在向孪生弟弟指出了那样一个严重的问题之后,撒加却摆出一副好像此事与自己完全无关的态度;他站起身来也走到窗前,抬手抹开了玻璃上浓厚的水雾。他的目光突然凝聚在了一点,与此同时他的动作也变得温柔起来,好像在万般深情地抚摸着一样他最珍视的宝物。

完全无视了背后加隆焦急的催促,他微笑着说:“你走吧,我会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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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加隆吐槽银行员工遭纳粹迫害的内容来自《摩根财团》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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